关于智慧和城市的关系,学界及业界已有多年探索。我把它归纳成3个方面的路径:一是利用一些智慧的方法来支持城市的认知和城市规划与设计;二是各类智慧技术深刻地改变了城市的实体和规划的对象;三是人们创造未来的方式也在发生变化。
众所周知历史上发生过第一、二、三次工业革命,当下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在发生,所以关于智慧城市的相关讨论很多。我认为其中讨论得比较多的都是“智慧的城市规划”,也就是如何利用智慧的方法来支持规划设计的过程。传统上,这被称为 “规划支持系统”。但无论是在国际还是国内,我已有的研究及同行们的论文也都证明这个方面的应用在过去几十年的发展并不好。尽管研究人员研发了很多规划支持系统,但是这些系统与规划的结合还有限。所以,我首先呼吁的是应该再继续关注和探索“智慧的城市规划”,规划师应该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学习”再到“创新研发”,探索新的规划设计方法和工具,目前学界讨论比较多的几个方法论如数据增强设计、第四代城市设计、智能规划、数字化城市设计、计算性设计等,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蓬勃发展的背景下,都具有很好的发展潜力。
在这个基础上,我认为还要关注“智慧城市的规划”。然而,目前“智慧城市的规划”或“智慧城市的设计”和城市物质空间的直接关系并不紧密。所以我进一步呼吁要关注智慧城市在城市、在空间、在规划上的投影,这个方向未来有两个方面值得城市规划学科持续关注。
第一个值得关注的方面是新的城市。新兴技术改变了人和空间本身,也就是说规划设计的对象在改变,因此,需要从传统的方法或工具支持规划的视角上升到本体论这个层面。大数 据、人工智能、无人驾驶、自动化系统、机器人还有远程办公等都改变了日常生活方式、工作及生产方式、交通方式及休闲方式等。我非常鼓励同行们要与时俱进,认识到规划设计对象正在发生的变化,关注新城市、新城市空间及新城市的规划。在我们实验室与腾讯研究院2020年共同发布的《WeSpace未来城市空间报告》中对这个方面进行了针对当下新城市空间的系统梳理并对未来进行了推演,今年还将发布WeSpace2.0版本。
第二个值得关注的方面是智慧技术和空间更好的耦合。传统的智慧城市规划更多是一些中台、大脑、信息系统等,是独立的数字图层,但它和物质空间的耦合还不够紧密。所以我呼吁智慧和空间在未来能够更深刻地耦合。我把它概括为“数字创新”,或者说“科技图层”。一方面,“数字创新”可以通过传感器及执行器的布置和物理空间耦合,也就是通过“空间干预”的方式提升空间的弹性和自适应性;另一方面,“数字创新”也可以通过App、小程序、AR/VR/MR等形式和社会空间耦合,也就是通过“场所营造”的方式促进人与空间的互动。此外,“数字创新”还可以通过数字孪生等形式,对城市空间和人群行为进行实时映射,促进远程在线的管理和体验。这方面已经有大量先锋科技公司和事务所进行了早期探索,如我们实验室与腾讯研究院合作的WeCityX及其在深圳大铲湾的落地实践。
当前针对智慧城市有很多批判,大多认为当前过于强调技术驱动,而忽视智慧技术应该以人为本等。实际上构成智慧城市的诸多颠覆性技术,哪一个不是以人为本的?所以,总体上我认为应该鼓励第四次工业革命下的智慧的城市规划和智慧城市的规划,因为颠覆性技术对城市的影响,无论是主体、客体还是方法都是势不可当的。在政府层面,这个趋势和态度已经反映得非常充分,例如日本“社会5.0”、中国“智慧社会”及“新基建”、上海“数字化转型”等,城市规划学界和业界则需要在本次“冷思考”的基础上,探索如何持续拥抱这些智慧技术支持城市规划学科和规划设计实践的发展。